听到“结婚”这两个字的时候,洛枳忍不住在内心翻了一个白眼,现在在她看来,程熠已经是一个毫无信任可言的男人了。

    “结婚”这么神圣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是亵渎。

    洛枳想要怎么形容她现在心里的想法,那就是看着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在自己面前演戏。

    程熠在开车,他看不见洛枳的脸,所以并不知道她现在内心真实想法是什么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说话?洛枳,我记得大四那会你经常明里暗里暗示我结婚,怎么,今天我真说了,你这么淡定?”

    程熠不说这话还好,一说洛枳心里那团火苗便燃烧的更厉害了,甚至想起了自己被当白痴耍的那些年。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洛枳不想开口,程熠像是意识到什么,赶紧补了一句:“你放心,这次是真的。我年纪也不小了,更是不会拿结婚这事去开玩笑的。”

    “洛枳”

    “行吧。”

    程熠话还没说完,洛枳突然蹦出来这两个字,惊的他瞬间踩下了刹车。

    程熠就这么把车停在马路上,他单手扶着方向盘,扭头看着洛枳问:“你你说的‘行吧’是什么意思?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?”

    洛枳点了点头说:“嗯,是,但我只是说试试,结婚的事先放放,毕竟我未来以后去哪也不知道,万一我回云祥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和你一起回去。”

    程熠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这句话,因为这事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好犹豫的,在哪生活不是活。

    洛枳闻言,拧着眉转头看向程熠问:“你这口嗨的毛病什么时候练的如此厉害了?和我回去你随随便便就说出口,你都不考虑的吗?”

    程熠不以为意:“我考虑了啊,但不是什么大事。”

    “我去云祥找份能养活我们的工作,你家那里也不是压力很大的城市。我肯定不会让你吃苦。”

    洛枳再问:“那你考虑够你爸妈吗?”

    听到这里程熠笑了,“你信不信,我要是和我爸妈说我有这个想法,他们绝对举双手赞成,尤其我妈,她可能还会一起搬去。”

    洛枳看出程熠眼里的认真,所以她没再敢继续把这个话题往里深究,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
    “我说的行,只是说可以重新考虑在一起,你可能觉得谈了六年没什么好谈的。但在我看来肯定是需要的。”

    虽然程熠现在很想结婚,但他又怕自己把洛枳逼的太狠,于是只能妥协,“好,你要谈,那我就陪你谈,但别太久,意思下差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最后一句话,程熠的意思就是他不想等了,就想早点把洛枳带回家。

    但人和人是不同的,在洛枳听来,程熠的那句“意思下差不多了”就是一种被逼后的不耐烦。

    后来两人没有再进行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北城高铁站,程熠把行李箱送到洛枳手上,还不忘贴心地帮他整理围巾。

    “到了云祥给我打电话,路上担心一些,春运人比较多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相比程熠的热情,洛枳只有冷淡的几个字,风水轮流转,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角色彻底颠倒了。

    程熠看着洛枳远去的背影,心里一阵后悔,他想自己刚才应该索要一个离别吻的,他都快要忘记吻洛枳是什么感觉了。

    上了高铁,洛枳刚坐下,手机就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洛枳看了一眼是程熠发来的消息。

    [上车了吗?座位找到了吗?人多不多?]

    洛枳看着那行消息,心里一点回复的欲望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拿出蓝牙耳机,连上,开始刷短视频。

    等刷了十几个小视频的时候,突然被程熠点的电话打断。

    洛枳叹了一口气,接起电话,“喂。”

    “在干嘛呢?信息也不回。”

    洛枳随便扯了一个理由,“有点困,睡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,那你休息吧,到了给我说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洛枳挂了电话继续刷视频,突然,她刷到了时扬的视频。

    视频是别人拍的,看上去像是偷拍,时扬在坐诊,面前有个病人。

    他一点都没有变,还是从前那副沉着内敛的样子。

    洛枳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,心跳也跟着加速起来。

    短短一分钟的视频,她播放了一遍又一遍,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,明明很想,却不能去找他。

    感情啊,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.

    深城。

    时扬回到家,一进门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。

    领证之后,薄安清搬进了他的公寓。

    这个公寓一百五十平左右,在市中心,离时扬工作的第一人民医院特别近。

    原本就是他以前买来想着给自己当婚房用的。

    “你回来啦?”

    薄安清站在门口,身上穿着一套浅紫色的家居服,头发扎成一个松垮的低马尾,胸前挂着一个围裙。

    “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薄安清从鞋架上拿出一双家居拖鞋,正准备蹲下身体给时扬换的时候就被阻止了。

    “我自己来吧。”

    薄安清尴尬地点了点头,“那好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换好鞋,去洗手,炉灶上还炖着汤,我去看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晚上七点,时扬和薄安清准备坐在餐桌前,两个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新婚小夫妻的模样。

    薄安清给时扬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,“你先喝汤,最近累吧,你刚回医院工作,一定有很多工作量吧。”

    时扬重新回到了第一人民医院,而且因为援非的关系,他有望被提拔成副院长。

    当然,时扬本人是不追求这些的,他只是想当好一个很普通的医生。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时扬客气地从薄安清手里接过汤。

    “”

    听到时扬的那句“谢谢”薄安清的脸色有些难看。

    她低着头,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。

    “你不用和我说谢谢的,我们是夫妻,没有谁家的夫妻是客气成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薄安清搬进这个家已经一个多月了,这一个月她从时扬口中听到最多的话就是“谢谢”

    或者就是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时扬看着薄安清,张口就是一句已经说烂了的话。

    薄安清的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。

    那些她憋在心里许久的话,终于是如洪水一般涌了出来